尊严疗法能够由非常熟悉患者的治疗师来实施吗?

关注问题

实际上这个问题是在最近的一次尊严疗法培训班上提出的。参加这次培训班的治疗师询问,同我们纳入研究的患者相比,熟悉患者是否会出现不同的情况。作为科研人员,我们无法预知谁要进入我们的研究,也无法同患者提前建立关系或拥有持续的临床联系。因此,对比于对自己的患者实施尊严疗法,这种情况十分不同。然而,问题是这些不同是否改变了治疗师实施尊严疗法的能力?如果是,是如何改变的?

最明显的区别是,与仅仅作为研究对象的患者相比,让自己的患者参与尊严疗法,治疗师会相对更熟悉参与者。读者会记得,尊严治疗师的部分工作是“连点”,也就是说,为患者提供合适的契机,使患者能够更容易回应访谈的问题。在实际实施尊严疗法之前,了解患者的病史,可能会提供给治疗师一些明显的优势。要记得,大多数患者会使用部分尊严疗法来分享他们的重要感觉或想让他们的家人了解的故事和回忆。在实施尊严疗法之前了解这些信息,能够确保治疗师不会忽视这些重要的回忆。不像不了解病人的研究人员,已知情的的临床医务人员会注意到重要的疏漏,因此会精心选择连接点,帮助患者讲出有意义的内容。可以想像,知识是一把双刃剑。也许,如果医生知道患者有一个艰难的人生,便可能不愿意提供尊严疗法。这将是令人遗憾的,因为,虽然我们倾向于讲述“美好的”故事,但是“悲伤的”故事——后悔、背叛、不幸或冲突的故事——同样重要,且值得讲述,虽然讲述的过程会有些困难。

有些治疗师想知道,了解患者本人以及患者的一些事情是否会减弱尊严疗法的效果。换句话说,如果你已经了解了这个人,了解他或她的核心价值观和关键信息,患者再次讲述这些事情是否会显得冗余或是做作?时间和经验将会告诉我们答案,然而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作为治疗师,即使我们了解了患者的整个故事,但我们更倾向于关注这个人的内心想法和人际冲突。虽然尊严疗法的一些内容会从那些关注的领域获得,但是这些绝对不是启示尊严疗法的唯一方面。

还有一些问题,是关于创建一个贯穿尊严疗法整个经历的永久性文档的想法。确认这些对话被记录,并作为最终传承文档的基础,根据患者想如何分享他们的故事、感情以及想法而修改。口述是为了表达当下,并且只有那些在场的人才能听到。记录患者所说会改变一切。即使治疗师之前听说过患者的某些故事,促进永恒意味着超越当下并创造深远甚至是影响几代人的潜能。“你的话语会跨越时间产生共鸣,甚至超越你的死亡”,这一点使得尊严疗法的经历变得独一无二,并且意义深远。

另一个问题是,治疗师是否可以实施尊严疗法,同时以某种方式处理以解释、揭露为主的方法和以传承和肯定为主的方法之间的冲突。尽管它们之间的分歧貌似合理,但在实际操作时会面临考验。假设在尊严疗法的过程中,患者讲出了一个重大的人生创伤事件,例如,一个被性虐待的经历。唯一站得住脚的正确的治疗反应是,取代尊严疗法,根据患者的意愿和能力,将着重点转移到对这一事件的揭露上。

认识到这是严重的创伤,但却顽固地推进尊严疗法(或关于这一点的任何其他议程),是对患者和患者信任的侵犯。

另一方面,可能有更多必须在传统治疗和尊严疗法之间选择的小案例。例如,最近一个参与尊严疗法的患者在治疗早期提到他有一个不幸的童年。心理治疗师可能会继续探索这个不幸的细节,以及这个事件是如何影响他的心理发展的。然而,尊严治疗师应该铭记传承这一目的并且给予患者肯定,他们必须在推动尊严疗法向前发展的同时,承认和证实患者所讲述的。缺乏经验的治疗师可能会通过邀请患者分享童年之后的回忆来完全避免这个问题。而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继续“美好”故事的合理方式,同时它还假设这是符合患者意愿的。在这个例子中,治疗师应用的能够达到较好治疗效果的方法如下:“实施尊严疗法应该关于您本人,且严格按照你您意愿进行。如果您不想让我们了解您的童年,我们绝不会。然而,如果有些您年轻时候的插曲或记忆您感觉很重要,想要包括在您的尊严疗法中,现在就是我们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这时候,患者分享了一些童年的深刻记忆,回想起他曾在当地社区俱乐部担任父亲学徒的经历。